2021-04-16



 


《畫眉》得到1994年金鼎獎最佳作曲獎、作詞獎,以及1994年金曲獎最佳作詞獎,是台灣歌謠史上第一張以主題意識(一個女人的生活史)貫穿全輯的組詩,第一張由一個人作詞、一個人作曲編曲的專輯,無疑,也是重拾台灣歌謠尊嚴的里程碑。

詩人、音樂家與歌仔戲演員                             路寒袖

他們是台中一中三年四班的同學。在以甲、丙組主攻大專聯考的明星學校裡,那是社會組的最後一班,收容了對報考自然組喪失信心,或閒散放蕩,或別有理想的學生。當時就決心以文學創作為一生志業的路寒袖,和高三才臨時轉攻音樂的詹宏達,就這樣分別自甲組、丙組匯集到那一班去。

三上學期,他們從未說過一句話,卻彼此被對方的孤傲深深地吸引著。直到下學期快結束時,聯考在即,他們才彼此到對方的寄宿處互訪過一次,那年是一九七六。

七月之後,路寒袖與詹宏達各自懷抱著文學和音樂的理想,不告而別。

如今,路寒袖有了《早.寒》《夢的攝影機》《憂鬱三千公尺》三本著作,他的作品來自真實人生一步步的積累,是以,童年的影像不時在他的腦海倒帶、重播,那是與大自然合而為一的時光,田野和溪流,天空和海洋。那時他唯一的科技娛樂便是蹲在鄰家雜貨店聽真空管收音機播送的台灣歌謠與歌仔戲,這兩者成了他生命底層的聲音。

路寒袖雖然以詩(中文)見長,卻時刻思索著台語文學、歌謠的發展,在狀似蓬勃,其實正日漸劣質化的情形下,對台語文學的建構他是不能缺席了。


發表在中國時報「人間」副刊的〈春雨〉是路寒袖的第一首台語詩,後來由陳明章譜成曲,收錄在潘麗麗的第一張專輯《春雨》。

拿到《春雨》卡帶後,路寒袖赫然發現那首歌的編曲竟是詹宏達,而詹宏達卻不知道路寒袖就是他高中三年級時唯一記得名字的同學——王志誠。

在路寒袖還來不及找詹宏達時,水晶唱片的何穎怡已找上路寒袖,請他為《戲夢人生》電影音樂帶寫四首歌,詹宏達則是其中的作曲者之一。

記得是下午,他們約在水晶開會。路寒袖進門,背對門口而坐的詹宏達轉過身來,大吃一驚叫道:「你就是路寒袖!……你一點都沒變。」路寒袖則一再呼喚,「嘿!詹宏達……詹宏達 …」

動如參商的人生,這般的異地重逢,他們需要彼此交換十七年來的生命輿圖。

音樂系科班出身的詹宏達,曲風雄偉抒情並濟,上承台灣歌謠的優雅傳統,又另闢新徑,開闔自若。他寄居新生南路的一家教會,教詩班、寫聖歌,每天凌晨練琴四個鐘頭;面對空蕩蕩的教堂,都會的燈火透進眼前的偌大玻璃窗;午夜琴聲,鍵板敲擊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流轉過一排排無人的座椅,撫慰著他波濤洶湧的心靈。

生命的塵埃一層來一層去,他們咀嚼往昔,傾訴理想,在文學與音樂的交會點上,有了攜手創作的默契。

這個想望,通過潘麗麗的《春雨》、電影音樂帶《戲夢人生》,他們找到了另一位合作的搭檔——潘麗麗。


潘麗麗的聲音淒清典婉,猶如東海岸的期水,是慨歎,也是召喚,而她和她先生的不渝情愛,彷彿是世紀末台灣的一則傳奇。

於是,潘麗麗的第二張專輯《畫眉》在路寒袖的內心成形:一首結合山林文學與夫妻生活的組詩。他們有一個共同的信念:台灣的流行音樂不能再只停留在無機的「撿歌」拼湊,而應是一段歷史或生活的描繪或紀錄。在這個信念之下,何穎怡、路寒袖、詹宏達一致認為,潘麗麗是書寫的絕佳對象。

寫作《畫眉》這十首歌的十天裡,路寒袖平均每天只睡三個鐘頭,其間還特地遠赴梨山,實地去感受潘麗麗夫婦種果樹的生活與環境。集製作、作曲、編曲於一身的詹宏達亦同時對潘麗麗夫婦進行長時間的訪談,另外還每天午夜電話與路寒袖討論用字、內容和節奏。在詞曲創作的那三周裡,他們全部陷溺於癡狂的情境。

 

畫眉專輯請至「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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