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30

紀念「憤怒之愛」封面繪圖:老瓊                                        何穎怡


漫畫家老瓊在2008/
10/31日過世。她跟水晶唱片只有過一次短暫的合作,就是替三月學運(野百合)的募款卡帶「憤怒之愛」無償畫封面。

這是原刊於我臉書專頁的紀念文,現在搬過來。

話說以前在信義路上有一家店就叫「談話頭」,不用說,老闆當然是知青。會固定去哪裡吃飯的人也是知青。你不知道什麼是「談話頭」(Talking Heads),你來「談話頭」幹嘛?

我大約去過兩次。現今想起來有點悵然,因為,兩次都是已故漫畫家老瓊約我去的。不用說,她當然是愛「談話頭」的。那時我們都勉強可以叫知青。

我與老瓊認識於聯合報系,我在當編譯,她是我們的專欄漫畫家,就這樣認識了。

進一步相識是我在幫水晶唱片做義工(後來才辭去報社工作專心做唱片),她幫水晶唱片替野百合學運義務出版的《憤怒之愛》募款卡帶畫封面(當然也是不拿錢)。義務投入的還有黑名單工作室與拆除大隊(主要為現在的音樂製作人林暐哲),作詞作曲錄音演唱。


我記得老瓊那時有個工作室,我們常相約工作室見,聊天,
吃飯。不知何時起,我跟老瓊從一起吃飯的朋友變成只是電話簿上的朋友。大概是我離開水晶唱片後就過著形同隱居的生活吧。很多朋友就這樣變成只是「回憶」。她死了以後,我才知道她後來學佛,很虔誠。我呢?成日躲在家裡翻譯書,準備廣播節目資料,想到水晶唱片就心痛,一古腦投入世界音樂的學習。

我們還算朋友嗎?朋友分兩種,未必相知,但是認識數十年,每年同學會都會見面,看到時,不免想,如果我現在才認識你,我一定不會交你這個朋友,你壓根跟我在做的翻譯、選書、研究世界音樂一點關係都沒。

另一種是生命的路途上偶然邂逅,一起幹了一些事,而後像不同的拋物線拋向不同方向。他們是你青春記事簿的某一章的段落或尾註。老瓊跟我,就是這樣。

不過,我記得如果你近看老瓊,她其實美得驚人。從不化妝。戴著大眼鏡。喝黑咖啡像喝白開水,一杯續一杯。(因為這樣,她後來接拍了雀巢咖啡的廣告?)

老瓊,天堂有黑咖啡嗎?我跟你遙對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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